「臭豆腐,好吃的臭豆腐,外酥內嫩的臭豆腐。」市集上,不停地有人在叫賣著自己所賣的東西。 

「老丈,今天這臭豆腐怎麼賣?」農人向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?直直往販賣臭豆腐的攤上前去。 

「小伙子,你也是熟客了。這樣吧!平時這炸好的一個可都賣四文,今天炸好的,三個算你十文錢,如果你要買回去自己炸,四個收你十文錢就好。」 

「這裡是三十文,我要三個炸好,八個沒炸過的。」農人從袖中掏出三十個銅板,看著賣臭豆腐的老丈先是用油紙拿了三個炸好的,他當場吃了起來;等著老丈再從沒炸過的臭豆腐精挑細選的挑了八個給他。 

老丈細心的分成兩袋給農人,邊叮嚀,「這三塊放的比較久了,最好在三天之內就炸掉,這樣吃起來口感比較好;這邊這五個可以放久一點,可是最好不要超過十天。」 

「謝謝老丈,我走了。」捏擰剛食完的油紙扔在地上,農人帶著兩袋生的臭豆腐回家,他知道,該開工了。 

「歡迎下回再來光顧啊!」 



農人,其實未必是耕田的,賣臭腐也未必炸臭豆腐;也許,農人耕的是人命,賣臭豆腐,賣的,也是人命。 

我叫無名,這不是我的名字,我也不是真的沒有名字,只是名字對我這種行業的人來說,顯得多餘了些,留著原來的名字,有時只會累得家人受仇家報復。無名,只是方便別人對我的稱呼,也許在別的地方,也許在我生之前,我死之後,還會有著千千萬萬的無名存在或出現。 

我生的平凡,平凡到可能第一眼可以認出我是誰,可是當我混在人群之中,也平凡到認不出我是誰,因為有太多人長的和我同等平凡;我的嗓音也普通,沒有特殊的地方腔調,也沒有特殊的可以讓誰一聽我的聲音就知道我是誰;再加上身材也一般。光是這三點,我已俱備了我這種行業的先天條件。 

我這回的目標,有三個必需在三天內解決,才能拿到好價碼,其它五個可能價格沒那麼好,或比較好解決,所以可以拖慢一點再收拾。而要死在我手上,或我可能死在對方手上的人的名字,就夾在這臭豆腐裡。 

差點忘了說,我是個刺客。



「回來啦!」回到我窩身的地方,一個女人坐在大廳裡望著我的方向。 

「嗯。」我悶答了一聲。 

這個女人叫雙雙,天下無雙的雙。 

我半年前去刺殺一個有權勢的當朝武將時,在地牢裡發現她的。發現她的當時,她兩眼無神,雙手被束在木架上,衣衫不整的受著一些武夫的凌辱,他們一個一個,不斷輪流姦淫著她,就像把她當成洩慾工具。我順利殺了那個武將,也殺了當時地牢裡所有武夫,救出她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救她。 

後來這幾個月來,我才從她有時的自言自語中拼湊出,她應該也是名刺客,只是任務失敗被捕,反而被當畜牲來凌辱。 

這些事在刺客界時有耳聞,任務失敗,爽快點的,一刀送你去見閻羅;變態一些的,男的,就被去勢,女的,則被姦汙。不過半年前卻是我第一次親眼目睹那場面。 

救她回來時的前些天,她不吃不喝,只是張大一雙無神的眼,不知望著哪裡。後來我強灌她些稀米水,我可不想我救回來的人就這麼給我死了。再一兩個月過去,她開始會對我說一些簡短的句子。縱此如此,我也很開心。最近這一個月,她會對我提出一些簡單的要求,比如要吃水果之類的,我更開懷了,因為我知道,她又開始當自己是一個人了。 

從帶她回來的夜裡,我就摟著她睡,她也不躲不閃,就靜靜地任由我抱著,不過她是無眠的,眼睛呆呆看著我。直到幾天過去了,她知道我只是想靜靜抱著她睡,她才放心閉上眼一起入眠。 

刺客是沒有感情,感情往往會對刺客造成最大的傷害。我懂。 

「梨子?」她問。那時我今早出門答應替她帶回來。 

我從懷中掏出兩顆水梨,看她露出微微的笑容,也沒答謝就往房內走去。 

明知故犯。我知道我對雙雙有了感情。 

看著手上還拿著的兩包臭豆腐,第一次,我對自己的生命有了眷戀。有眷戀,面對任務生死交關的時刻,我還能放手一搏嗎? 

這回連我自己,都沒了把握。



第三天夜裡,順利解決了名單上的第三人,我大刀一揮,割下對方的人頭,看著屋內滿地死屍,都是此處的殺手護院,我冷笑。 

就當我手執人頭,要步出大門的同時,一條修長的身影由屋外的大樹上朝我撲人,劍尖直指我。 

藉著夜色昏暗和樹葉的遮掩,我居然沒有發現有人就躲藏在大樹上,還可以冷血的看著我殺了那麼多人而按兵不動。對方選擇在我最鬆懈時下手,表示是衝著我而來。最令我不解的是,到底是誰知道我會在什麼時候動手?是塵?還是涼,除了他們,沒有別人了。可,他們是我的生死至交啊! 

強迫自己先別去想,我全力拼擊。 

一勾,我挑下對方的面罩。 

面罩下,一張我極熟悉的臉龐映入我的眼中。 

「雙雙。」我出聲。一時的分神,我中劍了,劍刺進我的胸膛。我覺得這劍已刺入我的心臟。 

倒地前,我看到她的臉朝我逼進,像是要探我的鼻息。不能多想,下一秒迎接我的是冷冰的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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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話:因為這篇文章是我邊吃臭豆腐邊構思的,所以如果在情節裡頭看到出現臭豆腐的情節,不要太在意。畢竟,臭豆腐,實在太好吃了>///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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